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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這一篇是篇純文字的遊記呢?」除了先把以下粗黑體的這句話從上一篇複製後貼了過來之外,這是我的第一個疑問。

可惜在「日光.巴西瓦里」與志明大哥喝的威士忌沒機會拍下來,不然就可以讓伏特加與威士忌排排站!個人是比較愛威士忌啦。

「我真是個酒鬼!」繼上回遊德捷三天兩頭把酒當飲料喝之後,我總是默默的這麼認為。偏偏同行的朋友又是個不勝酒力的人,在「日光.巴西瓦里」的小酌一下,也只有我在酌啦!而且,這還不是這次旅行中的最後一次小酌!!

在市區的鐵花村裡聽著十九兩的演出,時間過的飛快!我們一邊遺憾著沒辦法聽完全場,一邊又得注意時間,雖然距離客運站不過五分鐘的路程,但八點才開始的音樂會,說什麼也不可能在一個小時內結束啊!剛抵達台東時,打了個電話給「日光.巴西瓦里」的惠琴姊(抱歉,先前記錯名字了!)確認我們已經到了之外,也順便問了往都蘭的末班車是幾點,就是已有搭末班車的打算了。

為什麼會想去都蘭?理由很單純,也很隨興,全是因為「台東加母子灣的月光海洋」這篇小短文,或說更是因為想看那樣的月光。

搭著末班車前往都蘭的路上,真的是一路烏漆媽黑的!話說我們搭的是鼎東客運的「海線」,但,又會有誰在晚上搭海線的啊?除了在地人之外,我想不到還會有誰!說真的,我也跟朋友說了,聽見一群中學生年紀的小朋友用著他們的母語,我所聽不懂的語言在車上聊著天,當時我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動,因為小時候,根本沒有珍惜母語的觀念,長期下來,一直用那個在學校與老師、同學溝通無礙的「國語」,似乎方便的很,卻離阿嬤會講的語言越來越遠、對台語越來越生疏,甚至連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講台語的爛腔調!而台語,同樣是我阿爸、阿母講的語言,也就是我的母語,感慨自己總是把自己的母語講得哩哩剌剌的,自然也就無比羨慕那些可以流暢用母語溝通的人。

一邊聽著我聽不懂的語言,一邊試著在黑暗的公路上小心翼翼注意所有接近都蘭的提示,越遠離台東市區,路標與下一個路標間的間距想當然爾會越來越疏。不知在何時,公路更接近海岸線了,在無法目測出距離的黑暗中,時而右前方,時而正前方,隱隱約約中出現了亮光,不是路燈的亮光,有時候那亮光像在是掛在半空中,有時候卻又是沉到比路面還低的地方,原來,那是月光!而且,還像是個害羞的姑娘似的,用了一大片的雲幕遮一下這裡又遮一下那裡的,它越是不大方,越是讓人心癢癢的想一探究竟,這是不是所謂的越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想要呢?

接近九點半的末班車,到了都蘭也才十點出頭,只有我們兩人下車並不意外。記得,要搭公車前往「日光.巴西瓦里」的話,要在那個都蘭派出所前下車喔!因為是晚上,又是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們也特地請司機告知我們下車的站牌,以免錯失下車時機,下車後便遵循惠琴姊的指示,往那個沒有招牌的路口走去,沿著小路往黑暗處走去沒幾步,就看見拿著手電筒出來接我們的惠琴姊了。高瘦的她,還跟我原先的想像有點出入呢!

除了由於夜晚才抵達還有小咖沒電的原因之外,沒有刻意拍一下路口或是附近的環境,有大半的原因是旅行的習慣吧,很多時候,還是不想把自己當成「觀光客」,就像平常每天固定的路線與常見的景致,我們也不會拿著相機猛拍照的道理是一樣的,到了當地,還是會想盡可能的融入,也盡可能的少些打擾,於是,聽著惠琴姊與志明大哥分享他們的純手工打造民宿的經驗談以及很多很多我所不知道的原住民生活與觀點,感覺自己就像是塊丟進水裡的海綿,只是不斷的吸水卻仍然意猶未盡,相形之下,自己的生活變的好單調且微不足道,所以,我向來愛聽別人的故事更勝過講自己的事。我們就坐在那個曾經長滿植物還被藤蔓爬滿的鐵皮屋下,當時仍呈施工中狀態的那個工作空間裡,純手工打造的個性桌椅、隨地可能隨時又成為另一項工藝品的木頭、幾組不知醫治過多少樂器用的工具、因為天冷不得不關上的大門、完工後一定會很炫的手工吧台、志明大哥的香煙味與他們言談間的熱情與理想,還有很大隻卻很乖巧只是靜靜躺在一旁的壯壯……至今仍然難忘又懷念!

不過那小酌與經驗分享是在我們出門探險回來之後的事了!

就說那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想要嘛!當我們發現在「日光.西巴瓦里」的位置聽得見海浪聲而且還看得見當時就像剛從海面升上不久的月亮時,當下真的覺得應該會有機會看看月光灑在海面上的景致,說走就走!趕緊問問怎麼走可以走到海邊。其實,當時正吹著東北季風,對當地人來說,已經達「很冷」的程度,還好我們是從北部來的,這一點風算什麼?這樣的溫度,還好啦!我想,惠琴姊是比較謹慎的,因為她一開始對於我們兩個女生要自己走去海邊這件事是有點猶豫的,畢竟應該很少人會像我們想要摸黑步行去海邊只為了看月亮吧!還好,最近的海邊離「日光.巴西瓦里」並不遠,「大約十幾分鐘的腳程,過個橋再走一段,看到了『ㄏㄠˇ ㄇㄟˇ ㄧˊ』的招牌就可以往海邊去……」志明大哥簡單的為我們報了位置,我們借了支手電筒後就出發了。

夜晚的台十一線,寒流來襲的台十一線,那晚,在都蘭的這一小段,確實冷清了一些,遠遠看見志明大哥口中的那座橋,心裡只覺得:「那應該是給車子走的橋吧!」現在再想想,那種規模的橋,若是搬到了台北,說什麼我也不會願意在上頭步行,因為可以想像那上頭至少會被機車占去一半的車道吧!原本過橋前,我還擔心橋上沒有所謂的行人專用道要怎麼過橋,不過很顯然的,依然慣用城市觀點的我是多慮了,那天晚上,我們散步過橋的方式根本無異於在平地散步,反倒是享受那樣的輕鬆又自在之餘,卻一直沒遇到來車的情況下,忍不住讓人邊走還邊擔心嚇到來車!不妨想像一下夜裡開車開在理當不會有人的路上,卻突然看到兩名女子走在路邊的景象,沒膽的人應該很容易被嚇到吧?!於是,我們那段都蘭夜晚探險的前半段經歷竟然是在擔心嚇到路人。還有,現在我也想不起來那橋上到底有沒有行人專用道。

至於探險的後半段,要從離開台十一線算起才是。夜晚的台十一線上其實很安靜,可以說只有我跟朋友的對話聲,過了橋沒多久,竟然有卡拉OK的歌聲從不遠處傳來,而當時,我們根本還不知道「ㄏㄠˇ ㄇㄟˇ ㄧˊ」三個字怎麼寫,只是記得那個發音,張大了眼睛,往右手邊的方向努力尋找……原來,這裡的民宿都這麼低調?只有路邊一個不很大的手寫招牌,寫著「好美姨」!說真的,若是在白天,會更好找。還好,那沒有很明顯的招牌離那個卡拉OK也沒很遠,不然我們可能真的要去找那群高歌中的人們問問「ㄏㄠˇ ㄇㄟˇ ㄧˊ」在哪裡。有了這明顯的路標,我們當然心安了不少,轉進小路,海邊就在我們以為的前方不遠處,但是!眼前可是一條沒有路燈的小路,而且是不知道大約要走多遠的小路,當靠近大馬路邊的路燈光線漸漸失去照明的作用時,心裡不禁想:「我們還真是夠大膽!」

沒有真正走進黑暗的人,是沒辦法想像被黑暗包圍的恐懼;沒有走過的路,走起來總是格外的遙遠。恐懼與遙遠的路程,我想,同樣是來自未知,但雙重的未知加在一起,就讓那段通往海邊的路顯得更加遙不可及!

身處黑暗中,四周顯得格外安靜,也不難體會出盲人聽覺特別強的道理,雖然偶有月光出來代替路燈的照明,但沒有手電筒的話,其實走起來還是會有點怕怕的,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得忍住別拿著手電筒亂照……對!不是照個清楚,是別亂照!因為我總覺得亂照的清況下誰知道會照到什麼東西?!在那種情況下,就算照到的只是一棵樹,我相信也是會被嚇到的。或許當時若是一個人旅行的話,也不會有勇氣繼續朝黑暗走去,可能連走去海邊看月光的興致很難會有。更何況,沿途行經一間燈火通明的豪宅(或大民宿)時,裡頭還傳出疑似大狗的低吼聲!說真的,來到了都蘭之後,讓我這個對狗有點陰影的人比較介意的是,怎麼家家都養狗啊!不過很快的我也發現,這裡的狗不會有我最害怕的「熱情過度」,所以也就漸漸習慣牠們的存在(是說不習慣也不行啦),而且,在都蘭遇到的狗都很乖,只要我稍稍鎮定一下,也不會讓人有緊張的感覺。但是,聽見那大狗的低吼聲,我還是覺得快快離開人家的大門是比較好的選擇,所以最後也就不去追究那到底是豪宅還是民宿了。

再繼續走著下坡的路,那條小路其實很好走,海浪聲越來越大,海邊也就越來越近,只是,天上的雲層竟然很不給面子的,一直朝我們頭頂飄了過來,然後,月光就越來越昏暗。近在咫尺的海岸,沒有任何光線照明之下,微弱的手電筒光線告訴我們,想要更接近海邊的話必須再「往下走」,而且是個有「落差」的往下走,我們甚至無法判斷前方的海岸是沙灘還是岩岸!在那落差前才沒站幾分鐘,我就對朋友說:「夜晚聽海浪聲真的會怕!」明明以前大學時代常常在聽的,以前怕,現在還是怕,但與其說是怕,還不如說是對大自然的一種敬畏,我想,曾經「認真」聽過海浪聲的人會知道我在說什麼的。再回到當時的情景,月亮已經被厚厚的雲層完全擋住了,依照雲層跑的方向判斷,短時間之內是沒機會看見月光灑在海面上的景色了,再加上實在不好意思出來太久,怕秀琴姊擔心,我們很快達成不再往前的共識,只能摸摸鼻子往回頭路走,雖然偶爾還是會回頭看看有沒有「撥雲見月」的機會,依然沒有多停留太久。果真,同樣的路程,回頭時所花的時間感覺上少了許多,甚至還興起了隔天再來走一趟海邊的成念頭。因為當我們再度過橋時,目光再往左後方的海邊掃去時,忍不住要說:「有沒有這麼好運啊?」月亮竟然露臉了。

雖然那晚與「理想中的月色」如此無緣,但回到「日光.巴西瓦里」後的小酌與放開懷聊天,卻著著實實在為旅途中最最最……難忘的一夜!那聊天(或說是聆聽)的樂趣,要親自體驗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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